回老家小住,去菜市场买菜,我刚在肉摊前站住,老板说:“要小排骨,回家做红烧排骨是吧?”我一惊,笑问:“老板,你怎么能猜到我要买排骨?”
老板笑着说:“你不就是老马的儿子吗?我认识你爸,你爸经常说你最爱吃红烧排骨,经常买。”我说:“认识我爸,怎么就能认识我?”老板说:“这还不容易?你的照片在你爸钱包里,我看照片都看几十遍了!”
我的照片在父亲钱包里,不觉心里一暖。父亲是那种少言寡语的人,很少跟我说温情的话,每次回家,他会准备一桌子我爱吃的菜。哪怕有一道菜程序麻烦他也不会厌烦,做好之后,他自己很少动筷子,只会不停地招呼我多吃点。我知道,无论我长到多大,在他面前都是被他疼爱的儿子。
我笑着买好排骨,回家跟父亲说起这事儿,父亲呵呵笑着:“我是老主顾了,你不在家我也去买,就为了把红烧排骨练成拿手菜。”也是,父亲如今做红烧排骨再也不是当初手忙脚乱的样子,他学会了好几种做法,每一种都能达到色香味俱佳的程度,每一次都能让我吃得幸福而又满足。
而肉摊老板的话,让我更觉幸福满满,因为我住在父亲的钱包里,多年来被父亲随身携带,是因为记得儿子的所有才会那么珍爱地放照片在钱包里吧。因为好奇,我趁父亲不注意,将他的钱包偷偷打开,找到了那张被他随身携带的照片。我惊奇地发现,照片还是我刚上大学时拍的一张,而且照片还崭新如初。
记得拿到录取通知书时,父亲只是象征性地笑了笑,始终没有夸我半句。那时我还有些扫兴与失落,甚至心中对他产生出一丝不快。那张照片还是母亲带着我去拍的。实在没有想到,那张照片一直被父亲珍藏着,还随身携带,甚至与朋友分享。我现在可以想象出父亲与朋友谈论我时的样子,肯定是自豪和幸福。
想到我自己,有女儿之后,我的手机里有她的照片,还设置成了桌面。每当我被工作和生活的压力压得喘不过气,想到她就会有满满的能量,因为我需要用最好的状态给她做榜样,我同样需要用最好的状态来成长为一位父亲。
每次打开手机,看到女儿的笑脸,我的心就被浸泡得很柔软,只有住在心里,才会住在手机里,心里最温暖的疼爱,才会幻化成最妥帖的珍惜。
除了女儿之外,我的手机里还放了父母的照片,因为这样的爱,需要随身携带。每次看到父母渐白的头发和爬上脸庞的皱纹,我都会提醒自己,好好爱他们。
如今,父亲已入古稀。虽然他一直不曾跟我说过他爱我,但他的爱同样深情,就像他把我的照片随身携带,放在最妥帖的位置。